在你尚属无辜的份上。”赵曦月垂下眸子,神色也淡了下来,“二公子与其表妹私通还珠胎暗结,不仅无视了皇家的颜面,更是将四皇姐的尊严置之不顾,此等行径,就算本宫现在派人将二公子扭送大理寺收押,也没人敢对本宫多说一个字,你明白吗”
话已至此,便是没有转圜余地了。武令其自知此行失利,一想到临行前二哥哀求的眼神,脸上灰败更甚。但他心中明白,赵曦月所说的都是事实,要不是有个武家在后面顶着,武令哲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。
而要怪,也只能怪他二哥昏了头,犯下这样的混账事。
怕戳在这儿引得赵曦珏二人对武家更加反感,武令其道了一句“微臣明白”之后便想起身告退,谁知还没张嘴,就听见赵曦珏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响了起来
“若没有二公子的事,四公子可还愿意奔赴前线”
峰回路转,一下子让武令其失了神,反应了一会才听明白他问了什么。
这次他没有犹豫,拱手道“父亲教诲只解沙场为国死,何须马革裹尸还。臣修习兵书,翻阅从古至今大小战役,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同父兄一样,守一方疆土,保一地安宁。”
不同于方才的落败,他的眼中光芒乍起,仿佛见到了北疆之外万里黄沙、孤月当空的景象一般,豪情气概,难以自抑。
“好一句守一方疆土,保一地安宁,四公子有此豪情,实属不易。”赵曦月勾了勾嘴角,夸赞道。
被训了半天,突然听到一句夸赞武令其还有些慌张,低声道“父亲说臣这是小儿之谈,不可当真。”
“四公子不必妄自菲薄,若无这样的小儿之谈,哪有那么多守卫边疆的将士呢。”赵曦月笑着看了赵曦月一眼,见他脸上也有几分满意,心中微转,改口道,“四公子此前所请,本宫应下了。”
武令其一时傻了眼“啊”
赵曦月笑盈盈地捧了茶盏,温声道,“也请四公子记得,你家二哥的命,是本宫保下的。”
武令其心中一凛,尊声道“微臣谨记。”
虽说来时的目的与现今的状况有些不大一样,终究还是不负所托,武令其面上的神色便也轻松了许多,一看便又有了几分平日里的洒脱。
赵曦月唇角含了笑,正准备让他将这个消息带去给武令哲,却听赵曦珏又开口道“今日一事,四公子还需得向二公子保密才是。”
收到了两道疑惑的目光,赵曦珏轻轻晃了一下手中的茶盏,不紧不慢道“二公子所求的不过是保下自己,却将你们武氏一族的安危置之不顾,依仗的无非是西北战事吃紧,父皇动不得你们武家。可这西北战事总有结束的那一天,四公子认为到那时父皇会如何处置二公子同武家上下”
被他这么一问,武令其立时脸色煞白,却又不明白赵曦珏的言下之意,一时间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处。
谁知赵曦珏微微一笑,道“四公子不必紧张,孤一向没有秋后算账的习惯,二公子的活路五公主保下了,可他的罪,却是免不了的。”
一切点到为止,话到此处,武令其也明白了赵曦珏的意思。他犹豫了片刻,最终还是保下武氏一门的决定占了上风,咬了咬牙道“臣遵命”
“既已准备做下这个好人,何不救人就到底呢”待武令其退下后,赵曦月才侧眸问道,要知道她刚刚可都做好准备去四公主府吃这个挂落了,结果被赵曦珏这么一掺和,她反倒不知道该不该去。
赵曦珏却还是慢悠悠地喝着茶道“做下这种丑事,能保下一条命就算不错了,还想回去安安稳稳地当他的武二公子,想得未免太美了些。”
又问道“他撺掇武令其来寻咱们俩,若成了便也罢了,可若是不成,你猜武家会如何”
这倒是稳住了赵曦月,她扭着眉毛思索片刻,仿佛有些拿不准般地问道“武家是忠义之家,总不会为了一个犯了错的儿子同朝廷过不去吧要我说,也亏得武家夫妇都不在,否则他武令哲早就被侯爷打断腿了,哪里还用得着父皇处置。”
“那也得是做父亲的亲自打断腿,大权在握,人心难测啊。”赵曦珏摇头晃脑地感慨了一番,见赵曦月没好气地冲自己翻白眼,笑道,“无论如何,这总归会是一根刺,是君臣相处的大忌。可若是让自己退地太过,边伯侯或许会感恩,可像武二公子这般的人,却未必记得住疼,这便又是个祸根。”
赵曦月若有所思道“所以此事可以退,却不能让他全身而退”
“是这个理。”
话锋又是一转“四皇姐处,咱俩谁去”在伽蓝寺发生的事他略有耳闻,要他说,武令哲让他俩去劝赵曦云,怕不是想干脆气死这位四公主殿下。
“六皇兄又明知故问,”赵曦月翻了个白眼,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,“让你去,恐怕明天四皇姐气得上吊的消息就得传到父皇的耳朵里。”
她仰头将茶盏中已经透了几分凉意的茶水一口饮尽了,长舒了口气,眉色平静道“我与四皇姐之间的矛盾,也该有个了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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