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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仿佛只在眨眼之间。

  只有一根红线的距离。

  距离。

  在容修看来,两人似乎一直都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,其间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。

  就像用他的那双坏眼睛去看,那雾气时浓时淡,拨不开,挥不去,界限模糊,暧昧不清,让人看不透过去,也看不见未来,辨不真实、也寻不到对方。

  然后,不知谁抛出了一根红线。

  任对方循着它,寻到了身边。

  分不清是谁走向了谁。

  如今这个距离越来越近了,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,容修着实困扰了一阵子,有些不知所措,稍带着一点难以启齿的不安。

  明明一开始无视了顾影帝的求爱,拒绝了对方的追求,可醒过神时,那人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(……)

  尽管还没有体味过两人欢愉,不过,被触碰的感觉并不赖。

  莫名地……

  觉得这样也很好。

  ——“爱”吗?

  倒不至于。

  不讨厌就是了。

  但是……

  和某个人建立mercy关系,仅仅“不讨厌”就够了么?

  想起直播时的弹幕,她们说,她们看见了天使。

  只有他自己才清楚,藏在身体里的其实是魔王。

  正如祖煊所说:像我们这种人,爱情生活会很艰难,要么无法控制,要么过分克制,要么压抑一辈子。基于无数病例,不如找个合适的,有愿打的,就有愿挨的,找个属性互补的,就看双方有没有缘分遇见。

  ——这是容修打从心里抵触的事。

  没有谁天生是谁的奴隶。

  别人凭什么无条件爱你。

  敬着你。

  忍着你。

  由着你。

  凭什么全身心地信任你。

  不由想起两人亲昵时劲臣对他说过的情话,他说:“容修,我喜欢你,崇拜你,依赖你,信任你,需要你,属于你,把你当成我的主人。”

  像个魔咒。

  就是这些暗示让自己潜意识里接纳了他。

  明晃晃的趁人之危。

  世间语言千千万,唯有情话最欺人。

  容修摇摇头,微哂般很低一声笑了出来,没再说话扰他,也没再乱动,瞄了一眼贴过来的人,任对方窝在怀里又睡了一会。

  天大亮时起了床,从浴室出来之后见劲臣还在睡,侧着身,手轻放在枕头上,长月退伸到蚕丝被外。

  容修走过去,随手扯来被子扬起来,把晾在外面的人严严实实地裹住。

  然后坐在床边,声音里染了慵懒:“顾影帝,到吃早饭的时间了。”

  不知是乏的还是困的,劲臣连眼睛也没睁,循声往他那边挪,伸来手臂圈住他,含糊不清地说:“不吃了。”

  容修拧眉:“是不是拍戏时三餐也这么不规律?”

  劲臣的额头在他身上蹭,“在剧组干的是体力活儿,和现在怎么比。”

  容修勾唇轻笑:“你是说,我让你清闲了?”

  劲臣:“……”

  确实挺闲的,同床共枕连碰也不让碰一下,感觉错过了十个亿。

  “还是说,顾老师正在饱暖思婬谷欠?”他又问。

  劲臣勉强睁开了眼,咕哝着“不是,我没有,”大着胆子纠正一句,“没思什么欲,这叫有情饮水饱。”

  “别咬文嚼字的,我没跟你抬杠。”容修说。

  不等劲臣答话,他笑意更浓:“所以,将来顾影帝在我身边,连饭也不用吃,整天躺在床上等着我,你就会觉得饱?嗯?等着我喂饱你?还是说,你想生吞了我?”

  太过直白的揶揄。

  劲臣脸上烧红一片:“……”

  他承认,他心颤了。

  还隐隐觉得有些羞耻。

  容修一本正经说出斥责的话,让人臊,更浮想联翩,即使不是温柔的语调,也像羽毛一样撩得他心尖发痒。

  spoil,破坏,宠爱。

  再狠心的拒绝,再冷酷的语言,甚至带着羞辱的意味儿,听在劲臣耳里,也和情话没差。

  就像九年前激烈的那夜,容修在耳边低喃的脏话:

  “**ing such a bitch.”

  磨魂削骨,疼,也痛快,令人心碎,也为之沉醉。

  淡漠的表情,刻薄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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