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吗?”

  “哥们,好哥们,”白翼说着,低头笑了笑,又喃喃,“世界上,最好的,好兄弟。”

  世界上最好的容修。

  监狱就是这样,家属给存钱,莫得钱就莫得吃。有钱,就吃得好些,住得好些,朋友多些,受的欺负也少些。

  以前乐队赚的钱,还有容修的积蓄,大概都给了自己和兄弟们。白翼虽说不接受探监,但和虞山通过电话,听他在电话里说,容修后来又去俄罗斯赚老毛子的钱了。

  说得挺轻松的,一个人离家在外,异国他乡,该有多辛苦,可以想象。

  八年半。

  三千多天。

  那时候,他才十九岁啊。

  比自己还小一岁,就要养这么一大帮子的人,人家队长拖飞机养乐队,自家队长拖飞机养乐队全家,吃喝拉撒找工作开店买房子,连大梁家的孩子也帮忙养活了。

  虞山说,容修给容部长跪下了。

  虞山说,老容给你找了律师,能减到十年以内,表现好,八年就差不多。

  虞山说,容修用自己的梦想和未来,和容部达成协议了,把乐队所有成员和家属,安排妥当了。

  虞山说,容修把燕郊的loft转到我名下了,还给了我一笔养腿的钱,他给大梁家买了一套房子,开了个小饭馆,他给你的户头里存了钱,让你在里头吃点好的。

  虞山说,容修要走了,容部可能送他去边境,国防嘛,和他爹一路的,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。

  给老容跪下了?

  他那么骄傲,给他爹跪下了?

  ……

  真的是……世界上最好的……

  容修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“牛逼!你的那个哥们,讲义气,等老子出去了,一定得好好的和他结交一下!!”

  “操?别!”白翼回过神,随口骂了一句,“可别,哥,别上赶着找罪受。他那人,情商低,不会交朋友。”说着,他想了想,“到时候,我估摸,他连搭理都不爱搭理你,不过,没什么坏心眼儿就是了。”

  老鬼一呆:“为啥?再怎么说,老子也是工体一霸啊!”

  白翼嗤笑:“为啥?嫌弃呗,你又不是女人,没胸没屁股的,当然是……嫌你丑,嫌你臭,嫌你牙黄,嫌你身上一股子烟袋油子味儿。”

  老鬼:“……”

  就在这时候,外头传来一声呼唤——

  “白翼!”

  “有!”

  白翼站起身,扭头看向老鬼:“哥……”

  “好兄弟,出去加油啊。”老鬼说。

  “哥,等我安顿下来,来看你。”

  “滚滚滚!哎,等下滚,等等!”老鬼站起身,颠颠跑到白翼眼前,抬眼打量了一会他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臭小子,记得啊,待会儿,走出去了,走过最后那五十米,出了那个大铁门……”

  “你麻痹,你该不会是在哭吧?娘们似的……”

  “操,听我说完,你一会,一直走,一直走啊,千万别回头,别管前面有没有人接你,别管后面咱们这些兄弟,出了监狱,别回头,这是规矩。”

  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  良乡监狱。

  大铁门外等候不少接人的家属。

  阳光普照。

  喊话器传来一声:“6号门房,白翼的家属,把衣服送过来!”

  周围的人回头看过去。

  一辆牧马人停在路边,长腿长身的英俊男人戴个金丝眼镜,慵懒地歪靠在车边。

  闻声,男人直起身,大步朝这边走,他的手里拎着一套体面的大牌西装,还有从里到外的新衣鞋袜,径直往铁门侧边的门房走。

  “等着吧,白翼一会出来。”

  “多谢。”

  教官站在门口,看着屋里的年轻男人,换上了一身意大利西装。

  大家都认识白翼,他是狱里的名人,多才多艺,如果再多呆几年,凭他那脾性,再加上兄弟众多,上到十五年的,下到一两年的,都是他的老铁,妥妥的老鬼第二。

  不过眼下也挺吓人的,这要是出去了,狱友们再混一起,估计又是社会一霸。

  太危险了啊。

  白翼可不认识什么牌子不牌子的,胡乱套上衣服,穿袜子,登上皮鞋,竟然刚好合脚,衬衣扣子也没扣好,霸气十足地走到门口。

  八年前看着就不怎么正派,但那时候他年轻,现在二十七八岁,简直一副社会大哥的模样。

  教官一直面瘫的脸,忽然笑了:“帅气啊,小白,出去之后,好好的,再不许打架斗殴,如果被咱们发现了,绝不放过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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