繁樱春水与家人

中荣养,后来成国公府出世,遇到那样一番变故,他自请求去,岳欣然作主将他与老人们都带到了益州。

  岳欣然印象里,这位阿钟伯虽然严厉,待她却一直和气,但此时,对方的神情却不太对。

  岳欣然看着身后阿孛都日,不由摸了摸鼻子,颇有种调戏良家妇女被长辈抓包的小尴尬。

  再看向岳欣然,他视线中又都是慈祥和煦,仿佛刚刚那点冷厉都是错觉:“你这次出来这么久,一直没回去,益州城这头不知怎么又传了些风言风语回去,老夫人挂心……大夫人才打探到北岭郡那头出的事,把阿田他们接回了府中,放心吧,没敢给老夫子说。”

  絮叨的口气里又满是长辈的责怪与爱护:“六夫人,老奴斗胆僭越多说几句,你一个小娘子,在外边跑来跑去,遇到什么事了也该同家中说一声,身边跟着几个家人也好保护,你现下一个人,若再遇上什么,家中上下该多么难过!”

  岳欣然登时有些站不住了:“阿家和大嫂都来了?!”

  阿钟伯瞪了她一眼:“可不是!大夫人知道那场大火,哪里在家中坐得住,老夫人是见你这么久没回了,谁也劝不住!”

  岳欣然苦笑着直道罪过,她先前忙着吸引三江世族的注意力,后来是拉足了注意力更不敢轻易回去,只怕对方将陆府牵连进去,却没想到家中这样担心,实在是不对。

  果然,不远处的牛车中,大夫人已经掀了帘子出来张望,然后,她回身去搀扶一个身影,岳欣然哪里敢叫老夫人下牛车,她老人家也就是这一二年好不容易才养下了一点精神。

  她连忙一溜烟儿地跑了过去,搀扶着老夫人道:“阿家,大嫂!累得你们跑到益州来,都是我的不对!”

  大夫人瞪她一眼,柳眉一竖:“你还知道啊!”

  不待她继续训斥,老夫人连忙道:“我看看,在外边吃苦受累了吧?有没有好好吃饭。”

  她伸出手摸在岳欣然脸上,老夫人如今眼睛确是看不清,全靠摸索着辨物。

  岳欣然扶着老夫人的手到自己面孔上,连忙道:“您好好看看,我好着呢,能吃能睡,只是看茶场,春天里风景好了,一时贪玩,忘记回去给您说一声,是我不孝。”

  大夫人瞪了她一眼,却转过头去红了眼眶,不敢叫老夫人看出来,连忙深呼吸将心中那股酸涩压了下去。

  然后,老夫人叹息一声,对岳欣然道:“你就知道哄我,外面餐风露宿的,哪能不辛苦?”

  不知是否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,老夫人道:“咱们家中有田有地的,也不缺吃穿嚼用,那茶园这般辛苦,不弄也罢。阿金他们几个将来大了,若真想有出息,便自己去奔,你想那许多做什么?你一个小娘子,奔波辛苦,怎么不好好谋划终身大事?我听闻益州这许多世家公子都闻风而动?若他们中真有好的,那茶园本就是你一手操办,我来作主,便全部当作你的嫁妆!”

  岳欣然连忙道:“阿家,那些贪图茶园而来的家伙你还不知道都是什么货色吗?陆家有茶园不只是对阿金,于整个益州皆大有用处,我这点辛苦真不算什么。”

  老夫人却忽然流了眼泪:“你们都想瞒我,你一个人在外边,还不知遇到什么危险,再叫你奔波在外,若再遇上什么事……”

  岳欣然是真的着急了,向意晚早说了,老夫人这个年纪,经不得情绪起伏,她一双眼睛便是生生哭瞎的,怎么能再哭。

  岳欣然身后,阿孛都日看着这一幕,已经僵在原地。

  岳欣然连忙道:“阿家,莫哭莫哭,我惜命着呢,你看我,哪里像那种会豁出性命的人?我签了一个武艺特别高强的马夫,一路护送,安全着呢,他的武艺连咱们陆府的部曲都望尘莫及。是不是,阿孛都日?”

  阿孛都日站在那里,一时间竟然仿佛不敢上前。

  阿钟伯剩下的独目中精光湛然,看了一眼阿孛都日,点了点头,口气漠然:“哦,马夫啊。”

  岳欣然一顿,她算是知道阿钟伯的情绪是对着谁了。

  大夫人看了阿孛都日一眼,怀疑地看向岳欣然:“真的?”

  岳欣然看向阿钟伯:“呃,反正我看起来,他是要强上一些……”

  阿钟伯抱臂嗤笑一声。

  阿孛都日不由看向阿钟伯,不知道为什么,岳欣然居然觉得这家伙的眼神中带了几分可怜兮兮的求饶意味。

  阿钟伯哼了一声,才对老夫人和大夫人道:“瞧着下盘和吐息,是练家子,比家中那些不成器的小混账们是要强上不少,等闲无人是他对手,放心罢。”

  大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,再瞅了一眼阿孛都日,眼神中流露出极其可疑的神色。

  阿孛都日心跳蓦然加速,然后大夫人一把拽过岳欣然到老夫人耳边:“你给我说实话!你是不是瞧中了这一个?”

  因为武艺精湛而耳力特别好的阿孛都日:……

  大夫人却道:“我也觉得益州城那些世家中的小王八羔子没几个靠谱的,你这是二嫁,名分上吃亏,更要仔细挑选,我瞧着这家伙生得高大,虽是看起来糙了些,可能得阿钟伯对他的武艺点头,必是不错的,若能待你一心一意,就是家世差些也没什么,大不了入赘咱们陆府。”

  大夫人的算盘打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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