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建安与火

  霍建安与火

  看到阿方三人如临大敌,岳欣然却只道:“不必如此,你们退下吧。”

  看到对方全副武装,阿方不敢轻敌,连忙道:“六夫人……”

  岳欣然只朝对方那些甲士问道:“你们在此,霍建安呢?”

  为首一个甲士明显怔愣了一瞬间,阿方登时恍悟,原来这是安西都护府的人!

  他连忙道:“我们是成首县陆府的,这是我们六夫人!”

  牛车中阿田伸出头来,惊喜道:“娘子你可回来了!”然后她朝先前那甲士娇斥道:“这是我家娘子,你们这么不讲礼数!回头我可要好好问问少将军!”

  为首甲士挥手,那些弓兵才收了起来。

  阿田拉了岳欣然叽叽呱呱道:“方才少将军说去寻您了,你们没有遇到吗?”她看了看阿方几人,又诧异道:“只有你们三个,那新来的马夫呢?”

  阿方三人唯有苦笑,这都叫什么事啊。

  岳欣然却皱眉向为首那甲士问道:“少将军怎地会来此地?”

  霍建安乃是霍勇独子,霍勇独掌安西都护府军政要事,身份敏感。

  以霍建安地位之尊贵,出行带些兵士护卫倒也正常,可这毕竟是益州境内,安西都护府的兵士也不能大张旗鼓,否则被其他官员知道,参上一本,虽于霍勇地位无碍,可要具本解释,亦是一桩头疼之事。

  故而,这些兵士俱都去掉了安西都护府的标识,也难怪方才密林中,他们没能辨认出来。

  正因为这样,就算霍建安少年心性,在安西都护府待不住,也多是在益州城、汉中城这样繁华的地方玩耍,岳欣然他们如今探查茶址之处在北岭郡偏僻乡间,霍建安怎么会无缘无故到此?

  岳欣然心中已有猜测。

  果然,为首那甲士一脸为难地道:“呃,少将军乃是奉将军之令……”

  阿田噗嗤一笑,然后悄悄朝岳欣然道:“怕不是将军催促他来见夫人吧,先前将军可是说过的,少将军要不来,可要被打断腿的。”

  岳欣然看了阿田一眼,那位霍少将军人看起来相好处,可是长在那样的家庭,又怎么会有真正的傻白甜,真把人家当个傻子的,怕是自己要被当成傻子耍了。

  阿田吐了吐舌头:“我知道少将军定是有正经事啦,”她眼珠转了转:“娘子,既然外边的商队不好找,能不能同少将军说一说,咱们茶砖都从安西都护府那头出去呀!”

  岳欣然沉吟不语。

  阿田却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主意很正,前二年,茶园中茶砖未曾大批量出产,每年只有几十、数百斤之时,皆是通过安西都护府那头出手,量虽不大,却颇有销路,价卖得高,不论陆府还是安西都护府皆是大大赚了一下如何称呼?我家少将军这啸月箭若想再进一步,该如何练?”

  阿孛都日看了他一眼:“霍勇心中有数吧?把这小子扔到北边儿,真刀真枪走上几场,活下来自然能再上层楼。”

  为首甲士心中一叹,大将军何尝不知,他自己一身武艺是从战阵中练出来的,少将军要想习得,也要一番生死才能锤炼,如今北边战事频繁,却正是武人脱颖而出的机会,只是安西都护府就这么一根独苗,府中亦不指望他光大门楣立什么功勋,如何敢叫他到北边那乱战之地去?

  阿孛都日:“叫他一个人在吐谷浑晃荡个一年半载,多遇些剽悍的边军……”

  甲士一想,还真有几分道理,安西都护府边关虽无战事,但如果到吐谷浑境内又不一样,将军自可掌控。真有个万一,将军驰援也完全来得及。

  吐谷浑?可那破地儿没有酒肆没有歌姬更没有呼朋唤伴满楼红袖招的乐子,那地儿除了沙子还有什么啊!

  霍建安急了:“我和你拼啦啊啊啊啊啊……”

  “多谢您一番教导,我等代大将军谢过。”

  看到这位不靠谱的少将军气得跳脚,阿田只觉得阿孛都日从来没这么顺眼过:“你赶紧过来驾车吧,天色晚了,咱们该走啦。”

  赶紧同这不着调的小将军分开才对。

  霍建安是真的很生气,他转头朝岳欣然道:“阿岳!他是不是你带来的!你快嫁给我,我定要好好收拾他!”

  这种理直气壮的话,也只有这位少将军说得出口了,可是他说这番话时,眉眼清亮,无比认真,居然半点也不叫人讨厌。

  不待岳欣然说话,阿孛都日顿住脚步,看了一眼霍建安:“其实不必那么麻烦,砌个四面高墙,将他关起来,射穿高墙才出得来,自然也箭术大成。”

  甲士一怔,神情古怪,关起来?以少将军的性子,吐谷浑都嫌荒僻而不肯去,愿意被关起来才有鬼了,三天不许他出门都能原地爆炸……咦,不过,少将军如果想出门,就必须勤奋苦练,这样想来,也许真能成?

  霍建安不知是觉察了什么,越发朝岳欣然催促道:“阿岳!你只要点头,我现在马上到陆府求亲!反正上次老夫人都说了,会高高兴兴给你送嫁的!”

  阿孛都日缓缓道:“氐羌族刚刚从吐谷浑中拆分,大魏是不是要添一个属国,也许霍将军要考虑派个使团?”

上一章目录+书签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