肉痛!

  肉痛!

  十月以降,整个益州境内,各城门常年有差役盘桓,见到个挑着担子进城的,必要抓过来翻查箩筐,若发现带有米粮的,动辙会被送往衙门审讯,特别是城外进来的陌生面孔,更是会被反复盘问。为此,整个城中的差役捕快已经多日未曾休沐。

  原本这时节,出产的米粮瓜果十分丰裕,地里的活计又日渐减少,往年此时,常有周遭百姓挑了自家地里的出产来城里换些进项,但今年,实是太过可怕,渐渐,城中便已看不到挑担的百姓了。

  在这风声鹤唳中,贩卖粮食的家伙们,算是彻底销声匿迹了。但这样的场面却没能让各个粮铺的掌柜能够舒展眉头。

  天光大亮,金掌柜在里边骂道:“懒死你个小子!这么迟了还不把门开了!”

  伙计嘀咕着:“反正也没人来,开不开有甚分别……”

  金掌柜眼睛一瞪,便要再次喝骂,伙计连忙一溜烟地跑去打开了铺子的门,果然,门外冷冷清清,连个人影都没有。

  伙计看了金掌柜一眼:“你看我就说了吧,没人……”

  金掌柜想骂,最后却只是愁眉不展地长长叹了口气,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,明明城中现在连个挑担的农夫也没有了,怎地铺子里生意却是越来越不济,竟连那农夫捣乱那几日都不如了,到得最近,更是连续数日连张都未开。

  门外忽地多了一个人影,金掌柜连忙露出个笑容:“客人要看点什么……”

  待看清来人,金掌柜笑容随即僵在脸上,失望掩都掩不住,勉强挂了个笑脸:“啊,东家,您来啦。”

  金东家一声不吭踏了进来,他的视线扫过整个铺子,冰冷难言,这是他今日巡视的第七个铺面了,没有一个客人,一如前面六家。

  金家粮铺历经三代,从他阿爷传到他阿父,再传给他,数十年间,借着三江世族的庇佑和自家的经营,金家的铺子不说红红火火,却也始终平平稳稳地经营至今,如今他还没来得及传给儿子呢,难道便要断送在他的手中了吗?

  金东家如何甘心,可是,他能做的已然都做了,甚至靳三爷给的支持比想像中更有力,连扼喉关都给封了,到底问题是出在何处?为什么最近一个客人都不肯上门?就是前段时间的风波再令客人恼怒,到得现在,粮吃完了,总得买吧?

  金掌柜长叹了口气:“东家,您也宽宽心,并只是咱们一家这样……今年这益州的风水……真是邪了门儿……”

  金东家阴沉着脸,依旧一语不发,好半晌,他才道:“人要吃粮,天经地义,我不信他们不吃。”

  “人要吃粮”,这也是当初金家的老祖宗选择做这门生意最大的缘故。这世上三百六十门买卖里,人最离不开的就是粮。

  可现在,真是奇了怪了,竟然没人买粮。

  金东家忽地道:“走!瞧瞧去!我不信!”

  金掌柜傻眼:“您是要瞧什么?”他这东家,该不会被刺激出什么失心疯了吧!

  金东家道:“去瞧瞧那些吃粮的人!”

  太阳西斜,如今已渐入初冬,太阳慢慢落下,便忽然冷得厉害,金掌柜跺了跺脚:“东家,咱回吧。这巷子里您也看了,真没什么送粮的。”

  金东家满面难解:“可这一家家的,府里面院里边那么多人,总要填肚子吧?”

  难道说闹过前边那一阵之后,这一家家的都学会了仙术?靠西北风能管饱?!

  金掌柜也一脸郁闷,是这么个道理,可他们就是不买粮啊!

  他俩背后的小伙计不由翻了白眼,掌柜的在铺子里天天短吁长叹也就算了,现下连东家都像是抽风了一般,非要在这些人家的前门后门各个犄角旮旯来回晃荡,就好像真能看出什么来似的。

  便在这时,金掌柜忽然见巷子里,一个人走到一户人家的后门边上拍了拍,有人开了门,两人一见,立时凑在一处交头接耳起来,开门的那一个,正是这家平时负责采买的管事!

  这一瞬间,仿佛有什么从心里滑过。金掌柜一拽金东家,二人“嗖”地藏到了墙根后,只露出两双眼睛死死盯着那里。

  伙计无语。

  “掌柜的,人家不过是在说话……”

  “噤声!噤声!”金掌柜瞪着眼睛跺着脚摆着手,急得面红耳赤,恨不得把这不成气候的小子提溜到墙后来!就怕打草惊蛇!

  伙计无言地走到墙后边:“哪家哪户没个亲朋好友啊……”

  便是采买的管事,难道便不许别人交友了吗?

  便在这时,忽见,另一人将一个明显份量不轻的褡裢递给了这采买的管事,对方笑逐颜开地收了下来。

  伙计还未回过神来,便只觉眼前一花,再一睁眼,金掌柜胖胖的身影已经在一丈开外,只听他大声怒吼:“我就知道!你们这群死贼子!衙役!衙役!”

  金东家亦在怒吼:“快给我拿下!人赃并获!哪里跑!”

  那拍门而来的大惊失色,扔下手中褡裢掉头就跑!

  在金掌柜和金东家双重高音的指引下,他却哪里跑得掉。

  看着这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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