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前事后俱是叹服

看着岳欣然:“就像六叔母刚才那样!”

  阿和和阿恒都仰起小脑袋,努力点头,阿恒更是大声道:“就和阿父一样厉害!”

  阿和长长睫毛一眨一眨:“我以后也和六叔母一样,不怕坏蛋!”

  岳欣然不由笑起来,她原本也想借着机会评估一下这几个孩子的情形,如今看来,他们确实长得很好,父母一定是倾注了极大的心血,仔细认真教导的。

  岳欣然命人将吴七押过来,她指着吴七对三个孩子道:“你们再看一看他,现在还害怕吗?”

  此时吴七面目狰狞却狼狈不堪,被堵了嘴,视线却依旧恶狠狠地盯着岳欣然,只觉得这小娘诡计多端,也是个骗子!不,甚至比那骗子还要恶毒!

  三个孩子不由打了一个寒战,紧紧依在岳欣然怀里,不敢再看。

  岳欣然却平静地道:“吴七,你因为舅家的事无故迁怒、记恨陆府,却有没有想过,既然未见尸身,虽有死讯传回……已故成国公带着好几十万兵马,就是战败也不可能全死了个干干净净。

  北边现在还打着仗,怎么可能有那功夫一一校核死者,多半是这几十万人没了军旅归属便悉数报了亡故,可是幸存的散落军士更可能是被后来的将军收编了,不得放归而已。战时通信也受限,纵想报信回乡亦是不能。”

  岳欣然每多说一句,吴七的眼睛便瞪大一分,到得后来,他仰着头急切地看着岳欣然,嘴里呜呜呜呜,那凶恶的神情哪里还剩下半分,只有眼泪不断从眼中涌出来,那神情中恐惧与希翼不断交替,然后他砰砰砰地给岳欣然磕起头来。

  岳欣然却抬手,命部曲止住了他,不受他的大礼。

  三个孩子不知什么时候起,已经目不转睛地看着吴七,此时又转头仰望着岳欣然,一脸的惊叹崇拜。

  岳欣然只低头道:“现在还害怕吗?”

  三个孩子齐齐摇头像三个小拨浪鼓。

  原来,那么凶的坏人也是会害怕的!

  六叔母好厉害!

  六叔母最厉害!

  阿金认真地道:“我一定认真学本事!”坏人原来都是怂蛋,他以后才不要再向这样的怂蛋认怂!

  阿和低头思索了一阵道:“六叔母,我以后也要叫坏人害怕!”要像六叔母这样,说几句话就让坏蛋流眼泪!

  阿恒左看看右看看,然后嗯嗯点头,笑得天真明媚:“哥哥好厉害!”

  岳欣然不由好笑:“哥哥们都有要做的事了,阿恒你呢?”

  阿恒一脸蒙圈,才明白岳欣然的意思,依旧一脸蒙圈:“有哥哥呀!”

  岳欣然:……

  几个孩子情绪稳定,又能有说有笑时,岳欣然才比了个手势,将消息放出去,不多时,沈氏陈氏满面惨白、跌跌撞撞赶来,婶侄四个坐在一处,都有些灰头土脸,就是一贯简约大方的岳欣然都难免狼狈,别说几个小的。

  沈氏后怕得差点把自己绊倒,阿恒这才跳下岳欣然的膝盖,登登登扑过去:“阿娘!”

  阿金也飞快奔过去,沈氏抖着手,把两个孩子从头摸到脚:“你们、你们没事、没事吧?”

  陈氏抱住阿和的时候更是脚下一软,眼泪哗地就下来了,哪里还能说得出话。

  三个孩子不由自主回头看了一眼六叔母,六叔母脸上带着轻浅笑意,就像方才在黑暗的屋子里一样,闪闪发着光,对着慌乱哭泣的母亲,似乎也没有方才那样害怕了。

  阿和仔细地给母亲擦了擦眼泪,认真地道:“阿娘,我现在不害怕了,真的。”

  陈氏眼泪流得更急更凶了,转身怒吼道:“那个杀千刀的东西!把他给我剁了喂狗!”

  她世家出身,哪里说出这么粗俗的话,见阿和瞪大了眼睛看她,她才急急捂了阿和的耳朵,渐渐平静下来。

  另一头,如果不是抱着两个儿子,沈氏早就拔刀了,此时连声地问道:“有没有吓到?他怎么你们了没有?”

  阿恒口齿清楚,飞快地把六叔母怎么进来、怎么把坏人打倒、又怎么教训坏人到哭的事情讲得明白利落,最后总结似地安慰沈氏道:“阿娘,你也怕吗?没事的,有六叔母在呢,等会儿就不怕了。”

  沈氏却“哇”地哭出了声,两个公子哥儿从小金尊玉贵,陆仲安都没敢伸过一个手指头,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!陆仲安!你要还活着,谁敢叫你的儿子受这样的难吗?!陆仲安!你要是真的在天有灵!怎么不多看顾着他们些!

  阿金长长叹了一口气,严肃地皱眉道:“阿娘,你的面脂都哭花了!”

  沈氏正哭得伤心,差点没给这孩子噎死,登时抬头要给他一个暴栗,见他小眼神中透着担忧,终是没能下手,哭声却渐渐平息了下来。

  母子几人情绪稳定了下来,向太医才过来一一检查,与岳欣然判断一致,只是些轻微擦伤,还有些磕碰的青紫,擦些药要不了几日就能痊愈。却叫沈氏陈氏心疼得直抽抽。

  二人擦了眼泪,牵着孩子过来道谢。

  岳欣然刚刚收拾完自己,只摇了摇手道:“皆是应该的。”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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