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韦武合流
张说苦笑一下,“姚相,宋中丞你们尚且不愿在现今这局势下趟朝廷这趟浑水,纵然朝廷有意重用张某,张某也不敢应啊!魏相也是个耿直脾气,他若真被召回,我还真为他担心啊!”
姚崇和宋憬一起默然,看来对魏元忠被召回重用的前景并不看好。
末了,姚崇微笑一下,道:“只要你我做到知时势,明进退即可,别人的事暂时那轮到咱们来烦心?对了,林生,你和锦婕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,原来接到消息,你们打算在新春结婚的。”
我知道姚崇不愿再谈朝廷中事,有意把话题引开,遂点点头,“有这个打算!”
宋憬这时忙问道:“那碧瑶呢,她现在不是跟你在一起吗,她怎么办?”
姚崇一听这话,疑道:“碧瑶?那个碧瑶,箫仙安大家?你们已经在一起了?”盯着我的目光就有点不对劲了。
宋憬也死盯着我,要看我对他干女儿的安排,一边张说扭过头去,装做没看见我的尴尬,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。
“唉,这个,师兄啊,安姑娘是已经和我在一起了,不过这事锦婕是知道的,这个、、、、、”
“不用跟我解释,待会儿跟你嫂子说,她可是谢师的义女,锦婕的好姐妹,我离开京城后,她会回扬州去陪谢师暂住,若对你的花心看不顺眼,坏你婚事可是轻而易举!”姚崇说着,哈哈大笑起来,宋憬和张说看着我尴尬的样子也一起大笑起来。
我只好也跟着讪笑两声,书房里因对朝廷局势担忧而生的沉闷空气一扫而空。
是夜,外面因为新皇登基,宵禁查的格外严,我和张说没有那种特制的配给政事堂重臣夜间通行的玉牌,便一起留宿姚府,我不免要被姚崇的夫人唤往内室询问了一番谢锦婕和谢家的事。
第二天一早,姚崇张说相携去上早朝,我则回自己家中。这是我这次回洛都第一次回自己的家。
雯雯正在院里练剑,令我惊击的是家里竟有几个下人仆妇,早餐已经备好了,问及雯雯才知是阿尔善派过来帮我看院子的。于是早饭后便携雯雯去拜访了阿尔善,感谢他帮我照顾宅院。
阿尔善这个外国避难王子对朝廷时局不大关心,只是过自己的平静生活,反正朝廷局势怎样变,一个泱泱大国是断不会为难他一个过来寻求避难的小国王子的。看到他一家上下自得其乐的宁静生活,我心间竟升起一阵羡慕。
这让我心里一惊,才出道江湖不到两年,我的心就已经疲了吗?从昨晚姚崇分析出朝廷里韦武两家有可能合流起,我的心确实感到了一丝疲倦。
新君初立,李唐初复,朝廷里万相更新,诸事烦杂!虽然根据姚崇的分析,皇上已经对张柬之等神龙功臣有了贪拥立之功的印象,心中有了猜忌,但现在看来朝中诸事主要都还是委与张柬之等一干神龙功臣的,毕竟暂时除了这一干人,也没有熟通政务之人可用。
只是没想到武三思摇身一变也成了神龙功臣,还入政事堂拜了相,说是政变当晚统金吾军于外城,不让宵小趁机做乱什么的,理由听上去倒也冠冕堂皇。
接着一件事就是张柬之等为国本稳定考虑,要求中宗立储。张说给我分析说这是因为武三思入相,以及这几天中宗与韦后一起临朝,且且事事信赖韦后这些现象让张柬之等心生恐慌了,有个皇储,一来绝韦武两家对皇位的野心,二来可以以之为中心,对抗韦后和武氏。
只是不想韦后竟积极赞成此事,还提议立相王为皇太弟。得到消息后,姚崇与张说皆一下子面色苍白,大骂韦后歹毒,欲置相王于死地。如相王接受这个皇太弟,则立即成为对中宗皇权的最大威胁,再加韦后挑拨,兄弟之间必生嫌隙,那时相王将成所有野心之人的众矢之的,再加上相王生性淡泊,不善权力场之勾心斗角,早晚死无葬身之地。
两连夜密谒相王,请相王坚辞皇太弟不受。第二天我问张说结果,张说微笑道:“我和姚相多操心了,相王本来就没打算接受这个皇太弟,而且在我们去之前,相王三子临淄王李隆基已经向相王剖析了韦氏此举的险恶用心,相王是绝不会接受这个皇太帝的。”
后此事因相王坚辞而做罢,改立中宗第二个儿子李重俊为太子,中宗与韦后所生之长子于数年前因言二张与武皇淫秽事被武皇赐死。
然韦后并未放松对相王的警惕,同时因为顾忌太平公主的势力,让中宗加封相王为安国相王,加封太平公主为镇国太平公主,多赐良田奴仆,同时却派亲信带宫卫羽林守护相王府与太平公主府。明眼人皆看出此举名为守护,则为监控!
以相王淡泊性子对此举毫无反应在我意料之中,令我奇怪的是太平公主竟也保持低调,闭门在家,安心接受了新皇的监控。自送武皇入上林苑时,远远看到一眼太平公主后,我再没见过小蝶这个小姨,她也不曾派人召见我。我想她可能对我秘潜回京,助张柬之发动政变,从而摆脱了她的控制而怀恨在心。
姚崇于第五天清晨离京而去。本来他这次回京就属私自回京,只是因为政变之功,没人追究,再加上皇上猜忌,与张柬之等正把持朝政的诸臣生隙,是以在政变后第四天就得了朝廷督军北疆批文。那天早晨他走的很低调,除了我和张说宋憬,谁也没有通知,所以清晨送行的便只有我们三人。
“林生,你嫂子不日就会携全家启程赴扬州投奔谢师,他日你回扬州,帮我多加照看我一家老小。”姚崇临别时如此嘱托我。
我郑重答应,“师兄放心,一切有我!只是北地边疆风寒,师兄你多保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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