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1章我不要她了

  ！

  琴房正中央摆放着一架纯黑的钢琴，流畅光滑的琴面上清晰地倒映出霍云澄面无表情的脸。</p>

  这架钢琴是当初霍寒霆亲自找了名家定制的，是那位大师的封笔之作，在钢琴右面还有霍云澄的暗金纹名。</p>

  他的手抚过琴面上自己的名字，最后落在琴键上，重重地按了下去，钢琴发出刺耳的轰鸣声，在房间里久久回荡。</p>

  霍云澄绷着用力将琴盖合上，低着头站在钢琴旁没动，半晌后抹去眼睛里涌出来的湿润，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。</p>

  *</p>

  周茹照常在楼下用早餐，对面坐着霍云澄，他提前吃完，净过手之后就跳下椅子往外走。</p>

  “澄澄，你去哪？”</p>

  “去骑马。”</p>

  周茹放下勺子，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：“你早上不是要练琴吗？”</p>

  霍云澄一整天的时间各种各样的课程以及素质教育排得满满当当的，也只有早上能得一点空。</p>

  这还是他强烈要求换来的。</p>

  霍云澄迈步离开：“不练了。”</p>

  不练了？</p>

  周茹愣了一下，随后只当他今天累了，没在意。吃完上楼时，看见佣人运着钢琴从琴房里出来，正往电梯走。</p>

  她皱眉：“你们这是在干什么？”</p>

  几名佣人停下，恭敬回道：“夫人，澄少爷说把琴房的里的乐器都送到后面的杂物间去。”</p>

  周茹微愣，又看了几眼被白布罩起来的钢琴，这才意识到了有点不对。</p>

  她若有所思，一看佣人还愣着，立刻收敛起所有情绪。</p>

  “那你们去吧，小心别磕着了。”</p>

  佣人连连点头，运着钢琴走了。</p>

  周茹转头就给霍寒霆打了电话。</p>

  “寒霆，澄澄这里发生什么事了？”</p>

  霍寒霆顿了一下才道：“怎么了？”</p>

  周茹把今天发生的事重新说了一遍，忧心忡忡：“他这是怎么了？又是出国，又是扔琴的，是不是doris那里发生了什么事？”</p>

  霍云澄不是三分钟热度的人，能让他突然放弃音乐，一定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。</p>

  “我知道了，今天我会回去一趟。”</p>

  傍晚时分，霍寒霆回了老宅。</p>

  霍云澄在上击剑课，他穿着骑士服，带着头盔，手中细长的剑被他使出了攻击性，对面的陪练在他凶猛的进攻下节节败退。</p>

  当手中的剑刺中得分点时，他停下动作，摘下头盔，白嫩的小脸红扑扑的，发尾被汗水浸湿，他喘着气，平息一下后抬眼朝着门口望过来，平静地跟自己的父亲对视。</p>

  堪堪十岁，眉目间已经初见凌厉的威严。</p>

  霍寒霆显然已经没办法再将那些事看做是不懂事的意气，他顺手接过佣人端来的温茶，走过去递给他。</p>

  “怎么把琴扔了？”</p>

  等到霍云澄喝完，他才问出这个问题。</p>

  剑室里的人在霍寒霆到来时就已经退走，此刻只余父子两人。</p>

  霍云澄没有回答，反问他：“爸爸，假如你见到那两个孩子的父亲会怎么做？”</p>

  霍寒霆静静地凝视着他，眉目深沉。</p>

  十岁的孩子，在从找回母亲虚幻的梦境里破碎后，一夜长大。</p>

  “我知道的，你有能力把她留下，但她将永远不再完全属于你。”</p>

  霍云澄眼眶微红，他从前一直很想有个妹妹，但当真的等到这一天到来，他却发现他根本没办法接受。</p>

  没办法接受他失去母亲痛苦的五年里，他的妈妈陪伴在另外两个孩子面前。</p>

  即便重逢，他也只能喊一声“阿姨”。</p>

  “我不要了。”他喉头哽咽，眼眶愈发地红，“我不要她了，反正我十年也这么过来了。”</p>

  他的出生，她不曾欢喜；他的成长，她也参与得不多。如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