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八十四章 雪耻 之三
历练修道,倒是颇有江湖见闻,知道人的武功有高有低,有些江湖汉子打不过了,便会下药害人,因此费沧的粉包刚一丢出来,洛素允便下意识屏住呼吸,手中的水袖一卷,将费沧又拉出几丈远。
看到这人如此猥琐不堪,而且害了同门的师父和师妹无数,洛素允心头一怒,下手便不留情面,将费沧拉扯得四处乱撞,脑门子磕在院墙上,磕得星花四溅,蜷缩的弟子们看得心头畅快,一个个拍手叫起好来。
洛素允抿嘴微微一笑,再把费沧拉扯着倒飞过来,用手捏住了他的喉咙,耳听着费沧在面前呼哧呼哧的喘不过气,脸孔涨的通红,额角上却是鲜血飞溅。
洛素允的身子高挑丰腴,而费沧站起来还不到她的鼻尖,洛素允这样捏住他,费沧顿时双眼翻白,不过一会,便闭住气,手指尖一松,一个小小的事物叮咚一声,弹在了地面上。
洛素允下意识低头一看,见到那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菲玉,色泽通体泛紫,盈盈的发出温和的光芒,洛素允只瞥了一眼,便如同被雷电击中,惊讶的大呼起来,一时竟忘了该死死的闭住呼气,吸进去好一口粉尘,她啊的一声低低的娇唤,顿时头晕脑胀,几乎栽倒在地。
手中的费沧不知是死是活的软倒在地面上,洛素允呆呆的看着地面上的紫玉,缠绵的泪珠儿却是扑簌簌的沾湿了面巾,这块紫玉便是费沧从杨宗志脖子上取下来的,一直捏在手心里,此刻不小心掉在地面上,洛素允却是飞快的转回头来,俏丽的眼神在院子内外搜索了好几圈,矮身摇着生死不明的费沧,捏住紫玉符问道:“喂……你醒醒,这个东西,你从哪里得来的?”
这般问了好几句,费沧也半点不省人事,洛素允又转头看着师妹们,见到她们的眼角无意间都扫向了师父身旁躺着的,一个胖大肚子的中年男子身上,洛素允的心头一跳,热血冲上粉面,颤巍巍的向杨宗志走了几步,摇摇晃晃的蹲下,怯弱的问道:“是……是你来了么?”
话音还未落下,婉转的娇啼顿时止不住的哭吟出来,泪珠儿虽然扑簌簌的落个不停,眼眸却是睁得大大的,瞬也不瞬的盯着杨宗志看。
杨宗志正被那股内力催发的恶心欲呕,浑然无法作势动弹,丁娆娆茫然的趴在他的身边,不解的盯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大师姐,从大家口中听到洛师姐许多事,无人不赞她的好,仿佛她便是天下最最完美无缺的姑娘,人长得美,气质高雅,风华绝代,性格却又温婉淑芳,此刻真的见到了,丁娆娆才是觉得传言不如一见,只有见到真的人,方知传言不足以形容她的万分之一。
虽然无法看到洛素允的真面容,可就是这半遮半露的风情,便能让丁娆娆自惭形秽好一会,再见到她拿着小玉,摇摇晃晃的走到大哥身前,问了一句自己全然听不懂的话,“是你来了么?”你又是谁,难道……她认得出大哥此时的样貌?
梵妙霓怒道:“素允,还有这个人,你也一并杀了!”
洛素允和丁娆娆听得面色一惊,转头向师父看过去,见到她眉毛倒竖,一脸羞愤不堪的气怒,洛素允的嘴角一抿,正待说话,丁娆娆却是抢先哭道:“师父,他是……他是为了救你呢,他方才若不这样作一下,你早已被那位老先生羞辱个够,不保!”
梵妙霓怒道:“你还敢说,这小子辱我清名,你竟说他是为我着想?”
话音还未落下,一旁的洛素允却是扑通一声,倒在了杨宗志的身侧,她方才不小心吸入了费沧的迷香,强自支撑到此刻,再也忍不住体内的酥软,倒下后,兀自才侧着娇躯痴痴的看着杨宗志,晶莹的粉泪顺着香腮濡湿了地面:“宗志……是不是你来了,你……你为什么不搭理我,你睁开眼,看我一下,我便知道究竟是不是你,宗志……你生我的气了么,你怪我,没有早些来救你,是不是?”
院内静的连根针落在地上也能清晰的听见,不时的,还有一些粗粗的喘气声传来,大家躺在湿冷的地面,互相转头看看,不禁又是好气,又是好笑,更有些脱险的后怕,任是谁见到此刻场面,也不能相信,大名鼎鼎的凤舞池门人,居然好像死狗一般的躺了一片,手软脚软的,就连爬起来都作不到,这事情若是传扬出去,真真是要轰动武林的。
头顶的红灯被海风吹起而又落下,晕红色的灯光照在地面上,大家都不知说什么才好,有人试图挣扎着坐立起来,这么好几次,便又颓然的软倒在地,费沧的迷药果然是厉害的紧,他算准时辰,算准剂量,下的刚刚好,既不要了她们的性命,却又让她们一时间无法反抗。
海潮在远处山脚下辗转荡起,每到此刻中夜,便是涨潮之时,海水最狂猛时,可以漫住山腰下所有的岛礁,直到翌日清晨方才退去,正在这时,院门外传来了叮……叮……叮……的一阵轻响,仿佛有人用铁器在不断敲打石面,又恍若是钉了铁掌的马蹄缓步走来,这声音由小及大,慢慢来到了院门外。
“噗通……”一声巨响,院门被人从外用力的撞开,院内的众人一夜惊魂未定,只要稍有风吹草动,便会花容失色,她们此刻无力的躺在地面上,来的便是一只不起眼的豺狼,她们也浑然抵挡不住。
大家急忙凑过脑袋,向院门口扫去,见到大门一开,外面黑洞洞的夜色中,缓缓走进来一个浴满鲜血的身影,那人是个男子,身材高大,此刻背腰佝偻着,身上的衣襟挂的残破数道,手里拿着拐棍一般的撑着一把巨大的铁剑,脚下每走一步,剑尖向前移动,用力的杵在地面上,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。
禹盘翠今夜用饭最少,因此发作的也最迟,她的身子虽然酸软,脑袋却能灵活的左右摆动,她看到进来那个男子,身下拖着长长的血迹,脑门低垂,发髻凌乱的遮在前方,看不清楚样貌,但是那一身破破烂烂的青色锦袍却是似曾相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