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零五章 出奇 之六
什么杀敌报国,重来!”便又喊起了号子,重整军阵。
杨宗志本想走过去说几句体恤话,但是转念想想:“忽日列这么做,也是一片好意。”毕竟现下不严格一些,到时候真的上了战阵,只能慌手慌脚的丢了性命,这些人都不是正规行伍出身,底子很薄,想要速成已是不可能,只有教得了多少,是多少,其余的一切,便要等到真个上阵后方能领悟。
因此他转过身去,而是向大营后走去,迎面见到一些女子们忙活准备,这大营中也曾招来了一些伙夫,可惜伙夫数量远远不够,所以远近的妇人们时而会来帮忙,仔细一看,原来这些人中,还有好几个小姑娘,笑嘻嘻的跑前跑后,正是倩儿,柯若红,索紫儿等人。
杨宗志不禁微微好笑,倩儿和若儿她们哪作过什么家务事,她们来帮忙,只会越帮越忙,他背着手走到人群身后,见到面前炊烟袅袅升起,从炊烟中忽然跑出个小姑娘,披头散发,笑的花枝乱颤不已,两只小手儿上糊满了粉灰,便是那俏盈盈的脸蛋上也灰白了一片。
杨宗志看的一愣,快步走过去,捉住那小姑娘细细的胳膊,蹙眉道:“你……你怎么也来了?”
那小姑娘猛的被人从身后捉住,整个小身子惊颤的跳了一下,飞快的转过身,尚未回过头,便听到身后这低沉的声音,她的小心思扑扑飞跳,顿时乖昵的垂下了小脑袋,将柔顺的发丝顶在了杨宗志的胸前。
杨宗志看着她方才欢笑无忌的跟在众人身后,跑来跑去,心下不禁暗暗疼惜,柔声道:“小婵,不是让你就呆在家里么,你的眼睛不方便,跑到这里来,万一被火烧了,被沸水烫了,可怎么办?”
小婵的心底里甜腻的紧,却又有些酸楚不已,多么想要抬起小脑袋,真真的对望他一眼,可惜却又万分不敢,只得继续垂着小脑袋,摇了摇头。
杨宗志转身吩咐道:“紫儿,你先带着小婵回去吧,她怎么能过来这边?”
索紫儿一边忙碌,一边咯咯娇笑道:“哥哥,我可劝不动她,她早上听说我们要过来,无论如何也要跟着,我们把你说过的那些话,都跟她说过了呀,可她就是不听哩。”
杨宗志低头柔声道:“不是不让你过来帮忙,而是这边实在杂乱的紧,你……你的眼睛不好使,大家怕照顾不到你。”这小婵姑娘自从关外回来后,性子便愈发开朗,时而能看见她会心的微笑,她的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,嘴巴又不能说话,大家平日都让着她,对她极为迁就宠溺,可宠着她来军营,岂不是在捣乱。
小婵撇了撇柔软的红唇,小脑袋垂得愈发的低,眼见着都快要抵到她酥嫩的小胸上了,杨宗志不禁叹了口气,头疼道:“罢了,你若是实在想要帮忙,便到营帐里来,沏沏茶,擦擦桌子,这总成了吧。”
小婵听得心头大喜,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,抬起头对杨宗志露齿一笑,些许丽日下看得分外妖娆,杨宗志便牵着她,将她带到了营帐中,让她先在一旁坐下了,自己低头去继续看着倩儿所绘制的地图。
外面不时有义军操练的整齐喝声传来,这营帐内却是幽静的很,两个人对头而坐,杨宗志仔细的盯着桌上宽宽的羊皮地图,不曾察觉到,不知何时……小婵已经轻轻的抬起了小螓首,对着他的坐像痴痴的凝视,眼神娇痴妩媚,悠长的睫毛扑闪扑闪,端的风情无限。
过了好一会,杨宗志已经堪堪入了神,小婵才幽幽的吁了一口香气,转而走到一旁的茶桌上,取了一面干净的茶杯,用洁白无瑕的袖口温柔的擦拭过杯口,再端起茶壶往里面倒了满满的一杯水,静悄悄的走到杨宗志身后,将茶杯在他面前放下。
杨宗志嗯的一声回过神来,低头一看,一汪浅绿色的茶水甚至还荡漾着余波,茶杯的柄上还有一只翠玉般的小手儿,轻轻的在杯口摩挲着。杨宗志心底一柔,呵呵笑道:“多谢啦!”便牵起茶杯喝了一口下去,茶水温热,带着甘甜之味,恍如此刻的心情。
他放下茶杯,笑道:“你再坐一坐,我想一些事情,便来陪你说话。”小婵温柔的甜甜一笑,便在他对面又重新坐下,杨宗志看着她素淡的小脸上喜意一片,不由得心头一动,又道:“我有些事情,苦于没人可说,你要是不烦的话,便听我说话,好不好?”
小婵面色大喜,赶紧重重的点了点头。
杨宗志叹了口气,将身子沉沉的靠在椅座后,惆怅道:“今早,我作了一件事,也不知是对是错……”当下他拿住话头,便将昨夜如何得罪颜飞花的事情粗略的说了一遍,又说起今早颜飞花率人来投,自己答应首肯。
他说这些话,想来是这些顾虑憋在心底里,实在难受,要说他此刻绝不后悔,那定然是假的,但是就这么去开口拒绝颜姑娘,似乎又唐突的紧,小婵过去在黑风寨和颜飞花碰过面,她听起来自然不会陌生,她微微露齿一笑,忽然执起桌面上的一只狼毫笔,按住宣纸写字道:“那位姐姐她不会害你呀。”
小婵的字体小巧隽秀,过去在小明河的河畔,杨宗志曾和唐小婕等人见过一次,不过那一次是沾了汤汁写在桌面上,这一次才算真真见过她的墨宝,杨宗志看的心头一动,不禁暗想:“瞧不出……她这般盲眼的小姑娘,却能写得这么一手好字。”
过去也曾听说过有些瞎子作了算命先生,测字为生,因此在字体上是有一些造诣的,不过当真亲眼瞧见,还是现下这一刻,杨宗志笑道:“你说她不会害我,嗯,或许……或许也是对的,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,可惜……你也听见过那些陶老幺,白老大之流,他们都是悍匪出身,我有些担心自己带不了他们,过去……我的手下都是正正规规的军士,号令一出,人人前赴后继,因此在这些事情上,我从来也没操劳过,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