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零四章 迷局 之四

了他的胸前后背,未见任何刀剑钝器硬伤,具体是否有内伤,这便不得而知了。”他顿了一顿,又迟疑道:“三弟,你觉得这崔代到底怎么死的?难道是……他心知自己被我们拿住了痛脚,罪行败露,又被莫名其妙的放了回来,事后想想……无论如何也是坐立不安,所以思前想后的,不如自己寻了短见,免得再受拷打逼迫。”

  杨宗志摇头道:“这可不一定,你说他坐立难安,惶惶不可终日,那我问你,我们捉住他之后,可有审问过他,又可有对他酷刑加身过?”

  马其英讷讷的摇头道:“不曾有。”

  杨宗志道:“这便是了,他身为士子,所谓刑不上大夫,可想而知他早年也不曾经受过酷刑拷打,又哪里知道具体逼供起来,会受多少痛楚,就算是他从别人处得知酷刑之厉,可这事究竟不能感同身受,你们可想象的出来?”

  他说完话,抬头看了牛再春和马其英一眼,再道:“再看他双眼大张,嘴角淤血,倒是死得有些不瞑目,若是他一心寻死,必然早就做好准备和打算,死前的面容也会安详的多,岂会是这般不可置信的模样?”他说到这里,摇头叹了口气,道:“可惜我们都不懂医道,更加不曾当过仵作,他身上没有外伤,要么被巨大的内劲震断经脉,要么……便是毒发身亡。”

  杨宗志说到这里,眼神不由得一亮,心道:“淼儿便是用毒的大行家,若是她来到这里,说不得便能查出些究竟来。”

  牛再春不耐道:“不管了,想这崔代家中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,他孤身一人来到洛都,前后不过数年的光景,现下就算他暴毙在了家中,我们只要命人偷偷掩埋后,便能作到人不知鬼不觉,只可惜……好好一个立下大功的机会,就这么白白的放过了。”

  杨宗志笑道:“这也不一定,牛大哥,你们派人日夜守在崔代的门外,期间可有看到过什么可疑人的行迹?”

  牛再春嗔目道:“下面人回报说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过,这崔代一回家门,便闭门半步都不出,哪里曾有人来找过他,再说了,如果不是今早天气骤寒,就算他死在了家中,我们都猜不出来。”

  杨宗志道:“这便奇怪了,如果崔代不是自己寻死,便是被人所害,牛大哥,你们派的人……是守在了这独院的大门外,还是散在四周隐匿着?”

  马其英接话道:“这什么破院子小的紧,后面未启后门,出门出户便只有通过前面大门,哪里需要在后面派人盯着?”

  杨宗志摇头道:“我方才进来之时,看到这院落甚为局促,而且四周的院墙矮小,只要身子轻便些的,伸手攀住院墙,纵身一跃说不得便能跳进院内,你们可太过大意了些。”

  牛再春和马其英对视一眼,一起回头歉然道:“对不住三弟,我们最近新当大任,公务繁忙了些,所以只是找了些手下盯在门外,一旦有了动静才会回报,没料到贼人这般狡猾,钻了这个空子,致使三弟你的大计不成。”

  杨宗志叹气道:“崔代死了,自他身后的这条线索便就这么断了……过了午夜,你们找人将他掩埋了也好,人死超生,总要入土为安。”牛再春和马其英点头道:“正是。”

  杨宗志回头瞥了这败落的房间一眼,见牛再春和马其英起身出了房门,才回过身来,悄悄将崔代手心中握住的那个茶盏捏入手心,随着他们一道出门而去。

  来到门外,三人便要分开,牛再春和马其英要回骁骑营,问杨宗志可要一道去看看,杨宗志摇头道:“你们先去罢,我还有事。”

  牛再春和马其英道声好,便留下一匹骏马给他,翻身上马扬长而去,行不过几步,杨宗志忽然唤住他们道:“对了,大哥二哥,前些日子说起过要去拜望两位哥哥的爹爹,这事说过了好几次,但是最近事忙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,两位老人家一向身子可还好?“

  牛再春大笑道:“三弟你最近要迎娶鸾凤公主,那是贵人头等大事,等几日我和马二弟定然提着大礼去见你,给你贺喜。”

  杨宗志笑道:“是了,我想问问,两位老人家中是不是有一位嗓门大的紧,说起话来好像打雷一般的?”

  牛再春摇头道:“我爹爹自从被削官之后,身子骨一向就不太好,后来又犯上了哮喘病,这说话大声一些,便会咳喘不止,那里会如同打雷那般样子。”

  马其英道:“嗯,我爹爹情形和大伯也差不太多,自他从北郡回到洛都后,整个人老迈得甚多,再加上从前那些攀附着我家权势的小人们一一落井下石,前些年我爹爹还健谈的很,到了后来为人愈发的沉默,平日里话都不愿多说一句,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,只有最近咱们回了洛都,我爹爹脸上才偶尔会露出笑容,三弟,你什么时候得空了,便到我们两家去坐上一坐,我爹爹经常听我说起你,心中对你也是感激不尽,你去了,我爹爹说不定便会开怀大笑一番。”

  杨宗志抬头看着马上的二人,见他们目中射出感激亲切的神情,不由得心底一暖,暗骂自己道:“看来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了,竟然……担心两位哥哥家中的老人与三皇子有些牵连!”

  他扬头笑道:“这事有什么难,待得过几日,我便去你们家中喝酒。”牛再春和马其英哈哈大笑道:“好!”说罢抬手抱了抱拳,转身拉马而去。

  杨宗志坐上高头骏马,心中思虑万千,恍惚间觉得整个洛都现在处于一个大大的迷局当中,自己处身其间,方方面面的利益纠葛,缠上了一个硕大的网。复又心想:“何八姑口中的那位老者既然不是大哥和二哥的爹爹,那又能是谁,只听何八姑形容那老者的气度威仪,显然是惯常领兵作战,可遥数整个洛都城中,上过战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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