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56、六年1月19日 晴

人家单挑,不管输赢不都代表自己的说法站不住脚了么?拳头大才有道理,那成了什么道理?

  于是他临时变卦,哭唧唧的找上了推着老丈人在遛弯的晏殊。把事情对晏殊这么一说,晏殊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。

  “泰山,您意下如何?”

  赵相到底还是宰相,虽然已经久不在朝堂,但他仍挂着那个宰相的名字,只要他在场的情况下,晏殊说话自然也是做不得数的。

  “那既是如此。”赵相笑盈盈的说道:“那便开弘文馆吧。”

  弘文馆名为弘文,其实就是个很多功能的地方,别看它只是翰林院下属的一个单位,但占地面积却有三个翰林院那么大,分成内外场,内场上下三层能容纳三千人,外场则是露天的地方,能容纳万人左右。

  这地方是这几年才建起来的,讲经论道、求真探理都在这里,主要功能是让百家争鸣有个鸣的地方,每个学派都能在这里进行宣讲和战斗,有时候一个学派上午刚讲完,下午另外一个学派就会上去驳斥,那场面可比街边勾栏戏园热闹无数。

  而这地方它可不光是面向翰林,它面向的是整个社会,只要朝翰林院打报告,任何人都能在弘文馆里借场地,一日租金不过一贯钱。

  所以不光是汉家的学说,其他国家的讲义和宗教也都会在这里宣讲,中外的文化交流在此交融。而且弘文馆还有一个最可怕的地方,那就是这里还是大宋、中原乃至整个世界最大的书阁,里头的藏书、卷、画、经、注等在今年六月盘点之时已经有百十余万册之多,而且数量还在不断上升,而它同样是对全社会开放的,只要办个卡登记一番就能在里头看任何书籍。

  所以弘文馆是读书人的天堂和圣地,是不容亵渎之处。那在这里进行学术战斗就可谓是读书人的拳王争霸赛,可是能够卖门票的。

  这开弘文馆的消息一传出来,热闹非凡。金陵学子那就是提前过年,有些甚至早早打听了开馆的时间,打算当夜通宵去排个位置出来。

  赵相说话还是管用的,弘文馆外头在当日晚些时候就挂出了告示,说弘文馆在春假休沐期间会持续开馆直至来年清明。

  这意思就是说,你们想争就争个过瘾,一场不行就两场,两场不行就连场,反正非整个高低输赢出来不可。

  这第一场就定在今夜,从戌时始到子时终,一边一个时辰,说个过瘾。

  而在告示下头还有一条赛事通报,今日是儒家对兵家,上头还有两方主要选手的个人资料,写得都很燃,看着就很上头。

  “今夜朕也要去瞧瞧。”赵性换上一身便服坐在上书房中嗑瓜子:“你还别说,这瓜子,香的很。到底是西域的手艺,香料滋味足。”

  晏殊在旁边坐着,手上也捧着一抓瓜子:“晚上多抓些去,不然不够吃的。”

  “还得多带些水,不然齁咸。”赵性点头道:“老子是万万没想到,宋狗那家伙能在年前弄出这么大个惊喜。”

  “他早说过他要图谋西夏。”晏殊将瓜子皮精准吐到一个竹篓子中后说道:“以现在看来,他下手还是很准的。”

  “所以老子就说了,亏了当年老子宅心仁厚,换了个皇帝,哪怕是朕的父皇那般的老好人恐怕都难以容得下宋狗这样的人,然后他便去辽国当摄政王了。”说到这里,赵性一拍大腿:“他娘的,那老子就真的要在老歪脖子树上吊着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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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晏殊吧唧着嘴巴,也不知是吃咸了,还是在咂摸赵性话里的意思。

  “先从襄阳撕开一道口子,联西夏、侵巴蜀,转头灭西夏,再灭大理,届时宋国周遭皆为辽地。”晏殊总结道:“即便是福王爷也他带兵打仗就是这个。”

  “要是没缺点,可是要短命的。”晏殊笑道:“再说了,他也知自己不擅带兵,于是现在他培养了数以千计的将领出来,据说年后长安大练兵就要开始了,等数年之后恐怕长安便无人可敌了,官家真的不担心?”

  “我担心?我为何要担心?”赵性摊开手:“就是到今日,皇宫的守卫还是他安排的,就算是现在身后跟着的那些个特务也都是他的人。我担心他?我与他约定过,要将白旗插到法兰西去的,他看不上这弹丸之地,更不会被这恼人的皇位给束缚,他要是想的话,跟朕说一句,朕禅让给他便是了,反正朕本就不适合当皇帝,我他娘的想带着几个狗奴才上街调戏良家妇女啊……”

  “为何是白旗?”

  赵性想了想:“也许白旗与法兰西更配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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