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 问卿心

那么好猜?”赵百撇嘴,伸出手掐了自己的小指,“世子爷的心思,比女人心思还难猜。”

  “该打。”

  谢方知实则笑得不行,却偏要吓唬赵百。

  “一会儿我去你们世子爷那儿告黑状,你敢这样编排你家爷,真是不想活了。”

  赵百不过是随口抱怨,正想说谢乙是吓唬他,他赵百又不是吓大的。

  可思及这一位那嘴巴刁钻舌头毒辣的程度,赵百就狠狠地打了个寒战,连忙闭了嘴。

  这会儿赵百这聒噪的声音终于停了,谢乙也得了几分清净,拿眼看前面,便见那车帘子掀开了一分,又渐渐放了下去。

  傅臣的心思有什么难猜的?最难猜的还是女人心。

  没一会儿,傅臣便与姜荀说完了事。

  回来的时候,却是傅臣走在前面,而姜荀站在远处,似乎陷入了什么思索,或是复杂之中。

  来到车辕边,傅臣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
  方才赵百来回,说写那一联的人乃是姜妩,对姜家其余的几个姑娘,傅臣并不了解,也不想了解,一则是她们身份配不上,二则是只有姜姒与他亲梅竹马,他也只中意姜姒一个,旁的人怎么想,他半分不想关心。

  只是今日之事,未免叫姒儿误会。

  斟酌片刻,傅臣将手往身后一背,便道:“小瑶池射联一事,是我疏忽,阴差阳错识错了人……也不过随意赏玩一二,作不得真。”

  傅臣极少对人解释什么,也不喜欢解释。

  他很少犯错,大多数时候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解释什么。

  从来不解释的傅臣,为了这件事来解释一番,姜姒实则对有些没想到。

  坐在车内,她手指已抠紧了摆着茶杯的方案边角,镂刻雕花精致极了,硌着她指腹,让她能勉强保持平静。

  “本不能当真之事,自然无需在意。”

  话出口,她便觉得太疏淡了,由是又补道:“我并未在意。”

  傅臣眉头罕见地拧了起来,却是低低一声笑:“这口气,半分不似不在意。”

  这一回,轮到里面姜姒沉默了。

  她在意的并非姜妩一事。

  也许是没有听她说话,过了一会儿,傅臣又道:“我与你写信,你也不回,诗集可看了?”

  “看了。”姜姒答了,又道,“你的也看了。”

  她声音很轻很细,似一道醴泉。

  京城夜里听不见什么响,大多数人这会儿已经睡下,大街上冷冷清清,他二人一个在车内,一个在车外,透着一种静谧。

  然而这样的隔阂相处,似乎又隐约预示着什么。

  傅臣此刻并未察觉,听见她说看了,便道:“某意拳拳如旧,未知卿心可如旧?”

  良久。

  夜里的风很冷。

  车帘被风掀起来一个角。

  姜姒也很冷。

  她启唇,却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
  无声。

  大街上很寂静,能瞧见远处的灯火,可近处都是暗的。

  更夫打更的声音,也有些模糊。

  傅臣忽然闹不明白女人的心。

  他觉得也许是自己太过直白,而姒儿不好开口,于是道:“天晚了,早些走吧。”

  于是他转身,姜荀已经过来了,看了看他,傅臣只拱手:“告辞。”

  “恭送世子。”

  姜荀也拱手告别。

  赵百看着傅臣过来,又开始觉得冷,那风往人骨头缝里钻。

  哆哆嗦嗦将缰绳递给傅臣,赵百就退到了一旁去。

  傅臣上马,却没有走,而是在原地,拉着缰绳,看前面姜府的马车在宽阔官道上驶去,很快消失在夜色迷蒙之中。

  而后,他才锁着眉,朝着另一头而去。

  谢方知还在喝酒,酒香氤氲,也慢慢跟上来,道:“女人心,海底针,不高兴的时候多了去了。”

  “你又知道?”

  傅臣不大高兴。

  谢方知转脸去看一旁高楼,但见月牙儿悬在楼角飞檐上,险险便要落下,他眼底的讽刺无人能看见。

  然而开口却是:“上知前世,下算今生,掌朗朗乾坤十数载,沐昭昭日月千百回。我谢乙啊,知道得可多……”

  多?

  傅臣只当他是玩笑话。

  谢方知又道:“如今看你,当真痴情种。”

  “痴情人总无情。”

  傅臣接了一句,便打马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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